電梯槽裡傳來一些鋼纜運行的聲音,夾雜住一些極為微弱的吼叫聲—活屍似是發現了獵物。
焦急和緊張令身體越發繃緊,眾人不斷的吞嚥;永年的雙手緊捉住手板鋸,慢慢將鋸頭指向上方,
智廉則惶恐的把錘子捉得緊緊,放在心胸前,穎君也把手鎗緊捉,以防萬一,
而泰祥卻趁著這個漆黑的環境,悄悄的從身後拿出一柄手鎗。
「嘭!」機箱再次猛烈晃動。
機箱頂不斷傳來爬行、刮痕和故意敲打鐵箱的聲音,眾人緊緊抓住欄杆。
濃烈而嘔心的屍臭味從通風機傳來,眾人立時掩著鼻子,泰祥亦慢慢將鎗口朝向機箱頂部,以防萬一。
這時,血滴隨著通風機的扇葉慢慢滑下,再沿著橢圓形的燈罩邊緣,滴落在頌橋的頭上。
他用手摸摸頭,手指沾上予濕濕的東西,然後用鼻子嗅了一下。
一行人等看著他這個舉動,顯然知道有活屍在機箱外,穎君更是焦急不斷的按下開門掣按鈕。
「你不會打算向機箱頂開鎗吧?」
頌橋深知泰祥在這個環境,必然想趁機殺掉自己,看穿了他的盤算,故意嚇唬他。
泰祥當然明白頌橋的意思,顯然並沒有被嚇倒。「我只是以防萬一而已。」
說罷,隨即將衝鋒槍鎗和手鎗各用左右手舉起,分別將鎗口指向智廉和永年,
兩柄鎗身剛好在頌橋的肩膀上越過。「只要我們不作聲,一定可以逃出去的,是嗎?」
再看著穎君,以凌厲的眼神告訴她—不要亂動。
智廉等人都不知道泰祥為何會這樣做,可在這危急關頭,只見鎗口向著自己,更添一份驚恐。
縱使鎗口並不是朝著自己,但頌橋卻知道自己的處境是最危險。
血滴越來越多,所有人亦越來越焦急,身軀顫動不斷,汗水一直從背部滑落,
穎君按著「G」按鈕的手指並沒有停下來。
「嘭! 嘭!」兩聲,機箱劇烈的搖晃,眾人隨即站不住腳。
頌橋趁著泰祥失衡時,一手推開指著永年的衝鋒鎗,鎗口即時走火,子彈把機箱頂部連同燈罩也射破,
電筒的光束隨即亂竄一通,碎片如雪花般散落在眾人的頭上,就在一眾人低下頭避開碎片時,
一頭活屍把其血淋淋的手伸進機箱內,抓住了永年的頭部,一邊吼叫,一邊將他往上拉扯。
「啊…」
永年緊捉牠的雙手,手上的手板鋸卻跌在地上,他拚命掙扎,雙腳不斷亂動,
藏在口袋的證件套也跌了出來;穎君立時將頌橋拉到自己身後,然後迅速拿起地上的手板鋸,
再迅捷的把拉扯著永年的那頭活屍的雙手鋸斷,血液隨即濺到智廉的臉上。
「嘭!」又再一聲巨響。
機箱頂部出現了一個破洞,兩頭活屍正從破爛的頂部爬進機箱,朝智廉的方向撲過去。
他即時作出反擊,把活屍拉到自己前方,然後用自己手上的錘子,不斷向兩頭活屍的頭部猛烈痛擊。
「他媽的,去死吧…去死吧。」每一下痛擊,鮮血都沾上了錘子。
「嘭」的一聲巨響又再出現,活屍便連同碎片一併跌在智廉的身上,而機箱頂上又再出現三頭活屍,
從機箱頂爬進,分頭撲向穎君和永年;每人為求自保,都毫不猶疑作出反擊,聲嘶力竭的叫喊,
手起刀落的斬殺,光束四處亂窤,血肉橫飛於黑暗環境中,腥臭味充斥著整個機箱,
鮮血濺在眾人的臉上和牆身上;泰祥眼見情況越發危急,他決定拿起衝鋒鎗,
準備向穎君施襲的活屍連開兩鎗,正上膛之際,頌橋聽得出鎗口朝向穎君,當下一剎立時撲上泰祥身上,
阻止他繼續開鎗。「你再開鎗只會越來越多活屍走進來的呀!」
「我在救那個女的呀!」泰祥大聲叫喊道。
「快些開鎗呀,越來越多活屍啦!」智廉仍然不斷用錘子向活屍群施襲,
而永年和穎君亦被活屍群糾纏著。
機箱內的情況極度混亂,情況近乎失控。泰祥明白糾纏於現況隨時令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會死亡,
他只好把頌橋推開,然後轉身伏下,嘗試把內門打開。
電梯槽仍然不斷傳來的金屬碰撞聲音,活屍吼叫的聲音亦圍繞著機箱。
泰祥使盡氣力,將內門打開後,卻發現機箱與門口落差了一半,他準備爬上去之際,
一雙滿是鮮血的手隨著橙黃光線突然伸入機箱內,抓住了泰祥的頸部,
面對著張開血盆大口的男性活屍,他未來得及反應,只是嘗試拉開牠的手並且不斷的掙扎,
頌橋聽得出泰祥正被活屍襲擊,但卻完全沒有意圖想救他;泰祥知道,
頌橋對自己都必然有著同樣的敵對態度,正當他拿起手鎗想把門外的活屍殺死時,拉扯之間,
泰祥連同活屍的雙手跌倒在地上,而大堂又傳來廝殺的聲音,往外頭一看,
只見一名穿著恤衫西褲的男子不斷拿著滅火斧頭向著地上的活屍不斷都殺。
「快些上來呀!」楊炳龍向著機箱內的泰祥叫喊道。
經過一番廝殺,智廉最終掙脫活屍的纏擾,見到梯門打開後,不由分說的直奔到門口。
「救命呀,救命呀……」
「把手給我!」炳龍大聲喝道後,智廉伸出雙手,將他從機箱拉出來,繼而協助頌橋逃離機箱,
而泰祥亦緊隨其後,剩下在機箱的人,就只有永年和穎君。
「快些走過來呀…!」泰祥大聲向永年等人喊道,而頌橋仍心知永年在機箱內,擺脫不了活屍的襲擊,
顯然焦急起來。「阿年…阿年…過來呀…」
穎君再用手上的手板鋸,把抓住自己的兩頭活屍的頭部割下,鮮血如泉水般湧出來,
掙脫後便見永年正被活屍扯上機箱頂上,他仍死命的掙扎著,
穎君走上前,雙手抱著永年的雙腳並向下拉扯,試圖將他救出險境。
「嘭!」一下鎗聲,永年的雙腳不再掙扎,血液隨下身身軀流向自己的雙手時,
當刻,穎君才發現自己捉緊的,已是另一具屍體。
回過頭看,鎗口正指向永年的屍首,開鎗的人,原是泰祥。
這一聲巨響,既震顫了頌橋的腦袋,亦打破了他本來依靠永年的盤算。
看著永年的屍首,穎君仍未能從驚愕的一剎清醒過來,直至再次見到活屍的模樣時,
她才驚覺要逃離機箱。放開永年的雙腳,並拿走他跌在地上的
證件套,回過身去並走前兩步,舉起了雙手,泰祥隨即抓著了穎君的雙手,將她從機箱拉出來。
電梯最後關上了梯門,最後剩下的,就只有活屍的吼叫聲,迴盪於血流成河的冰冷機箱之中。
眾人仍然猶有餘悸,惶恐不安的情緒仍然瀰漫著空氣之中;回歸平靜,氣呼呼的聲音遊走於眾人之間,
對於剛才的經歷,眾人歷歷在目;廝殺過後,鮮紅的血液沾上各人的衣衫,臉上也是血跡斑斑。
歷經一場恐怖的廝殺後,智廉的自私已經顯露於眾人面前,而永年被殺的一刻,更讓穎君看到,
永年最終成為頌橋和泰祥兩人之間恩怨的犧牲者。